光荣与梦想---在小兴安岭的密林里 (四)

2018-08-21 来源:四川诚谨和律师事务所 作者:胡孟宁 浏览:722

  在兴安岭的日子虽然很艰苦,但那时我们都很年轻,心也是透明的,没有多少欲望和杂念,吃上一顿肉,可以快乐好几天!(头图下小灰字)

  在兴安岭的日子虽然很艰苦,但那时我们都很年轻,心也是透明的,没有多少欲望和杂念,吃上一顿肉,可以快乐好几天!年轻的战士们都有着远大的革命理想和对人类美好未来的向往。那个年代物质很匮乏,但我们的精神并不空虚。不像现在大家车啊房的什么都不缺,但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自己就好像一只在大海上漂着的船,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兴安岭的夏天很短暂,但是非常惬意。我们经常把从森林采来的蘑菇,和从小溪里捞来的小鱼放在一起熬汤,那味道极其鲜美。森林里的蘑菇多,但是小溪里的鱼却不多。我不清楚儿时课本上讲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美景在哪里?总之,我们营地前面那条小溪,真的没有什么鱼。对此我很是失望。但是,营地旁那一大片草甸却非常美丽,每当我看见草甸上那些不知名的野花挂着晶莹的露水珠,沐浴着晨辉在微风中摇曳的时候,我的心情出奇地好。在众多野花中,我最喜欢一种名叫“马兰花”的野花。花不艳,很素净,那淡淡的蓝色,令人心醉。我常常采一些来插在空酒瓶子里养着。但是过不了一天花就凋谢了,很是可惜。我想,与其摘回来放在瓶子里观赏,还不如让它们在野地里走完自己生命的历程呢,后来我再也不去采摘它们了。

  (身后是俄罗斯,铁丝网后的小房子,是双方边防军人会晤的地方,当年完全没有可能这样站在这里拍照留影。)

  本来说好的我们在小兴安岭山里只过一个夏天,国庆节后就回到牡丹江市,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上级要求我们在山里过冬,第二年仍旧在那里修路。接到这个命令,我们就得考虑怎样过冬的问题了。那个时候东北冬天的气温比现在低得多,也没有听说过“暖冬”这样的词。如果天气预报第二天是零下20几度,我们就会觉得很暖和,一般情况下,数九天气温都在零下30多度。在那样的条件下,帐篷肯定没有屋子里暖和。于是部队就和林场的负责人联系,准备在林场工人下山回去“猫冬”的时候借他们的房子住。林场的负责人倒是很爽快,没费什么周折很痛快就同意了。于是,连队搬到了离军区农场场部七、八里地的一个林场作业队的工人宿舍去了,这下生活方便多了。我们可以经常到农场的小买部去买一些肥皂、香皂、牙膏、信纸信封之类的日常生活用品,战士们对此感到非常满足。

  (小兴安岭的秋天,对我来说,永远是么样神秘迷人。摄影:胡孟宁)

  为了储藏过冬的蔬菜,炊事班在房头挖了很大一个菜窖。菜窖挖好了,我们从山上砍来很多杨树圆木,准备搭在窖顶上然后再掩上土,就大功告成了。王永法事务长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买回来很多大白菜、土豆和大萝卜准备下窖。这些菜就堆在我们挖好的菜窖边。谁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等我们的菜下窖,一场大雪把我们准备下窖的菜全部埋在雪地里了。全连的干部战士都傻眼了:这一个冬我们吃什么?过去东北人在过春节的时候很喜欢在喝了“二锅头”后,用凉水缓冻梨吃。冻梨我也吃过,感觉不错。但是,冻大白菜的味道,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一想起来还恶心,那是一股什么味呀?每当看见炊事班的炊事员去雪地里用十字镐刨冻白菜的时候,我真的想一枪嘣了他!

  (那个年代我们部队的生活很艰苦,但是我们训练很刻苦,无论对手多么强大,逢敌敢亮剑!)

  还是王德辉有办法,他说领我上山去套野兔子,给战士们改善伙食。这家伙经常出其不意给人惊喜,天晓得他从哪里搞来那样多的细钢丝,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成套子的。反正我就傻呼呼地在雪地里跟着他去下钢丝套子。他对我说:“兔子转山坡,转来转去转回窝。只要你发现雪地里有兔子脚印,下个套,再顺着脚印去撵,肯定把它们赶到套子里面去!”他说得那样有把握,我完全没有怀疑的理由。你别说,还真灵,有一次我下好钢丝套后,顺着兔子的脚印撵,才撵了100多米,竟然发现一只灰黄色的兔子在我前面不远的灌木中的雪地里惊慌失措地跳着。但是我却没能够把它撵进钢丝套中去,为此我懊恼了好几天。王德辉就不同了,有一天早上,天才麻麻亮,这家伙竟然已经拎着七、八只黄灰色的野兔子回到连队,大大咧咧往炊事班一扔,很神气地对炊事员说:“哥们儿,用土豆红烧着吃吧!”当时他在我心中简直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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