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们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勇气,而不是认为勇气就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枪。它是这样一种精神气质:你在起步之前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判定失败,但你还是义无反顾踏上征途,并不顾结果地跑完赛程。
——《杀死一只知更鸟》
我仅面向高处攀登
天天努力,天天上升;
在我途中,我惟祷祝,
使我立足更高之处
——《higherground》
作者史蒂文森来自特拉华州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就读于哈佛法学院。他跟大多数未离开学校的人一般,不确定自己的职业规划,拥有什么样的生活,甚至在这个时候他也不知晓自己所学的和以后会有怎样的关联。虽然从哈佛法学院毕业意味可以在曼哈顿的高档律所里获得一份体面高薪的工作。史蒂文森的选择却不同寻常。他选择成为一名公益律师直至该书出版之时他仍然单身,甚至将自己得到的各种奖金全都捐献给了平等司法倡议组织。
书中以门罗县,正是《杀死一只知更鸟》作者的故乡,随着电影所带来的感动与日俱增,隐藏在小说和电影背后的冰冷残酷现实却无人关心。为全世界赞扬和借鉴的制度在美国南北根深蒂固的文化差异中是如此脆弱和不可理喻。人们基于一个人的身份、种族以及过往行为做出裁判,法律上要求的证据和事实形同虚设,无罪推定的地位为现实中浓厚的有罪推定色彩所消弭。沃尔特•麦克米利安在监狱的死刑区待了6年,这是史蒂文森代理的一个真实的“杀死知更鸟”版本的案件,历经挫折,跨越数年,最终获得了比小说还完美的结局。这的确值得庆祝和欢呼。艰难中,史蒂文森基于仁慈和悲悯克服了制度偏见,践行正义。这只是胜利的一例。史蒂文森所代理的案件还有许多,有许多失败了,更远的是,还有那么多的罪犯在等待着救援,史蒂文森所能做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漫长的探索中,推动的是制度的改革,社会的进步,受惠的也不止那些当事人,更多的是还未经历痛苦的人。但当“苦难”没有发现在自己身上之时,我们很难感受到痛苦,我们有同情心却难有同理心。当大多数人在少数人处于苦难之中之时,不能大声疾呼,不能给予保护,以后又将如何自处?苦难有可能是一个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该如何拯救?作者说到:衡量一个社会的标准不是看它如何对待有钱势的人,而是能否对那些贫穷的人、被定罪的人、被监禁的人给予仁慈和悲悯。这也是斯蒂文森投身于此的真正缘由,他关注这部分群体,死刑区的人,女性监狱的人,未成年的罪犯等等,为了他们的“正义”,为了大多数人能真正公平的对待这少数人。
正义不仅存于冰冷的法律,理论的宣示,单纯的法律并不能使社会的仇恨和愤怒真正减少,体会别人的痛苦,去宽恕那些不值得宽恕的人,更存于每个人心中的仁慈和悲悯。心怀仁慈和悲悯,才会有史蒂文森这样的“接石者”去关注沉默的一小部分人的正义。史蒂文森经历了最初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中途的困惑动摇,到最终坚定行进在追寻正义之路上,勇气与努力令人感动。“接住人们掷出的所有石头,一定很痛”,但至少有人伸出手去接住其中一些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