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最喜欢的课程是英文听力，那个文艺气息浓郁的王老师总会不按套路超纲教学:“教材配有磁带，你们课后自已听。早晚坚持收音机听BBC和VOA。我们课上就看原声的英美电影!”于是在那个QQ还是OICQ、会几句洋文的大学生总是在OICQ上和自以为的“国外网友”对飚Chinglish的年代，在那个资讯还不发达的年代，王老师这种教育方式直接延长了学习时间，也给我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们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世界范围内的新闻，总是能够以每周两部的频率接触到各种国外大片并背下大段的经典台词。个人而言，最喜欢的是那句“Life is a box of chocolates,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ing to get.”彼时的眼界和经历决定了彼时对这句台词的理解就是生活多彩、喜怒哀乐皆有之。仅此而已。
毕业后，大部分同学进入外贸行业、外资企业或成为外语教师，而我却跨入了律师行业，也算是对这句台词的一次注解吧。入行后从律师助理做起，到实习律师、律师助理、主办律师、合伙人、事务所主任……一路走来，看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只是每天日程表上的安排，常会被临时跳出的新工作打乱重排。初期对这种状态还颇感新鲜，但时间一长便会心生厌倦——为什么总是如此多变? 到底要怎么办? 抱怨归抱怨，工作总还是要完成的。这样慢慢熬下来，竟也渐渐习惯甚至有点喜欢。处理好每个案件的成就感、职业的自豪感开始成为主要情绪。此时再想起这句台词，除了感慨生活的多彩与多变，还会想起不断奔跑的阿甘，想起那句“Run! Run!”
近来，与事务所同仁闲谈时，发现原来大家在面对律师工作中的不可知和各类事项的突发性时，都会心存迷惑无所适从。朋友圈中那些教人合理安排时间或调整情绪的心灵鸡汤也并不那么适用。
想起前些日子代理的一起股权转让纠纷案件，我们是原告代理人。第一次开庭前五分钟，主审法官告诉我们及我方当事人：合议庭认为被告提交的书面答辩意见基本成立，如无特别情况，这次开庭后会当庭宣判。我方当事人听闻此消息完全无法消化，五分钟后法官宣布开庭时，仍一脸茫然与无奈。但更让他们茫然的是，半小时的举证质证后，法官即宣布休庭，并未下判。原因无他，虽然我们庭前准备时并不知道合议庭已有倾向性意见，但我们对如何反驳被告的答辩，从证据、法条以及相关案例分析等方面作足了功课。有此基础，我们得以在举证质证时针对突发情况临时调整重点，着重强调了法庭可能忽视的几份往来函件中的语句与措辞，使得法官不得不重新审视先前的评议。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果是一审、二审均判决全部支持我方当事人的诉请。显然在这段经历中，我们当时面对的突发状况，是无法通过时间安排进行处置的。若我们之前没有充分的准备，当庭根本无法对举证质证思路做针对性调整，本案也就有极大可能走向另外的结果。
律师本就是具有高度专业性的职业，高效、有效工作的支撑在于专业知识的储备以及认真审视每一份材料和证据。充分的事前准备并不会改变律师工作所面对事项的复杂性与突发性，但至少不会让律师在面对突发事件时手忙脚乱。未来充满着各种变化与未知的挑战，坚持下去，拥抱明天开始的每一个明天，Run !Run !
谨与我们的同仁共勉。
(原文刊载《诚谨和资讯》第五期，作者略有修改)
